原文：《A Theory of Justice for Web3》
作者： Li Jin and Katie Parrott
出处：mirror
翻译：元行社
最初发表于《哈佛商业评论》。封面图片来自马格迪尔·洛佩兹/贝尔蒙特创意
围绕web3最有力的叙述之一是，它是一场迈向更好、更公平的互联网的运动。具体来说，web3的支持者设想了一个互联网，用户可以从少数抽取的集中式机构手中夺回权力，并且每个有互联网连接的人都可以参与公平的竞争环境。
但web2开始时也有类似的承诺，即赋予个人创作者权力并消除中介机构 - 这一承诺没有实现。现在，站在互联网新时代的悬崖边上，我们应该问问自己：web3真的让机会民主化了吗？如果没有，我们如何更好地设计平台和治理体系来促进公平？
社会和政治哲学家约翰·罗尔斯（John Rawls）的思想实验被称为“无知的面纱”，在他1971年颇具影响力的著作《正义理论》中提出，为这些问题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框架。罗尔斯认为，在为理想社会奠定基础时，我们应该想象一下，我们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戴上无知的面纱。一个公正的社会是一个“如果你知道关于它的一切，你愿意在一个随机的地方进入它。罗尔斯补充说：
这种情况的本质特征之一是，没有人知道他在社会中的地位，他的阶级地位或社会地位，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自然资产和能力分配方面的财富，他的智慧，力量等等。我甚至会假设各方不知道他们对善的概念或他们特殊的心理倾向。
罗尔斯的思想实验现在特别重要，因为我们所站的正是无知面纱所想象的那种拐点。Web3提供了从头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互联网的机会 - 实际上是全新的经济。那么问题就变成了：我们应该创造什么样的互联网？
有些人可能会说web3还很年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问题只会自行解决。但是，在web2的设计中，关于影响和外部性的问题为时已晚，其后果从选举操纵到广泛的疫苗错误信息不等。一些指标表明，web3中的早期设计选择正在复制或复合web2和现实世界的不平等。
如果我们希望web3兑现它能够实质性地改善生态系统中每个人的处境的承诺，而不仅仅是少数几个顶层的人，我们需要根据实现这一目标的原则来设计它。
我们如何决定什么是公平的？
几个世纪以来，哲学家和思想家一直在争论如何最好地在社会参与者之间分配资源。致力于回答这些问题的思想体系被称为“分配正义”，该学科内有不同的思想流派：
严格的平等主义者认为，唯一公正的制度是资源分配绝对平等的制度——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相同数量的物质商品。该原则植根于这样一种信念，即每个人在道德上是平等的，因此应该平等地获得材料和服务。
运气平等主义者认为，重要的是起始位置的平等，而在此之后出现的任何不平等都是由功绩的差异来证明的。
自由意志主义者认为，个人自由应该是唯一的考虑因素，任何重新分配资源的努力都会侵犯这种自由。
功利主义者认为，最公正的系统是最大化所有参与者的总幸福感和幸福感的体系。在功利主义下，财富的再分配是可取的，因为每一美元都会比富人更能提高穷人的福祉。
在这些正义理论中，共同点是两个同样重要但往往对立的价值观之间的紧张关系：自由和平等。一个所有行动者都完全自由的社会可能会导致大量的不平等，因为个人追求财富的动机不同，并且会以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方式行事。相反，一个完全平等的社会会抑制自由，因为个人的行为不能以任何方式导致他们与他人不平等——即使这种不平等的结果是通过努力工作或技能“获得的”。
罗尔斯使用无知的面纱推理，引入了他自己的分配正义理论，被称为“公平正义”。它有两个部分：最大的平等自由原则和差异原则。最大的平等自由原则赋予所有公民平等的权利和自由，其最大程度与拥有这些自由的其他人相容。司法要求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
差异原则认为，社会中确实存在的任何社会或经济不平等都应满足两个条件。首先，他们必须“依附于在公平平等和机会条件下向所有人开放的职位和职位”。社会职位，如工作，应该向所有人开放，并按业绩分配。换句话说，一个人的成功前景应该反映他们的才能水平和运用能力的意愿，而不是他们的社会阶层或背景。其次，任何确实存在的不平等都应该使最贫困人口的利益最大化。这是一个深刻的原则。根据这一原则，医生的收入高于看门人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这种补偿差异激励医生追求自己的职业，并确保看门人（和其他人）在生病时会得到高质量的护理。
罗尔斯的理论是微妙的，但简而言之，它在如何解决自由和平等的竞争需求之间的核心紧张关系方面是独一无二的。通过要求不平等使最不有利的人受益，罗尔斯自然地纠正了猖獗的不平等现象，否则这种不平等就会出现在一个将自由置于一切之上的体系中。
自由与平等之间的这种平衡使得罗尔斯的理论作为互联网的哲学框架具有吸引力。它为建设者留下了奖励他们的贡献的空间，这对于激励聪明，雄心勃勃的人在生态系统中建立是必要的。与此同时，它给这些建设者——以及整个生态系统——带来了负担，要以一种为处境较差的参与者创造机会的方式进行建设。
将当前互联网与正义的评估为公平
当前的互联网在多大程度上遵守了罗尔斯的原则？在许多方面，web2互联网已经扩大并增强了广泛人群的机会，并且比前互联网世界更接近Rawls的差异原则。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参与各个行业的渠道受到少数守门人的限制，从电影制片厂到音乐唱片公司。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平台使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内容创作和分发，从而使更多的创作者取得成功。
但是，您不必寻找Web2互联网在其他方面达不到标准的证据。考虑一下web2平台如何抑制平等并违反差异原则的几个例子：零工经济平台带来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而提供服务的一线工人则赚取贫困工资，并且被排除在影响他们生活的决策之外。社交媒体公司和媒体平台从算法提要中获得数十亿美元的广告收入，这些算法提要可以提升错误信息并损害脆弱的社区。平台的创作者基金通常会奖励观看次数和参与度最高的创作者，导致收入集中在那些已经拥有充足收入来源的人身上，同时未能扩大不太富裕的有抱负的创作者的可及性。我们之前写过关于互联网不启用支付的原罪如何导致基于广告的提取性商业模式，这些商业模式定义了今天的Web2经济。
但不仅仅是web2平台未能达到罗尔斯的正义标准。目前形式的Web3也加剧了不平等。Web3项目通常发行加密代币作为价值的数字表示。代币分配的早期版本导致了不可持续的动态，其中投机者得到奖励，而不是那些通过实际使用为网络增加一致价值的人。一些以赢取游戏已经实施了双代币系统，其中用户赚取收入而不是治理权力，从而产生了复制当前经济动态的风险，其中工人赚取工资而不是公平，加剧了财富不平等。商业作家埃文·阿姆斯特朗（Evan Armstrong）指出，目前的一些NFT项目与多层次营销方案之间存在很强的相似之处，其中后来到达生态系统的人由于系统设计，在结构上无法达到与早期采用者相同的成功水平。
如何在Web3中确保公平公正
我们已经看到web2互联网和web3的早期迭代如何未能确保一个自由，公平的竞争环境，使最不有利的人受益。那么，符合罗尔斯标准的互联网会是什么样子呢？一些一般的反原则开始成为焦点：
不要建立一个只对富人有利的制度，因为如果你很穷怎么办？
不要建立一个不成比例地有利于早期采用者的系统，因为如果你没有嵌入到能够让你早期获取知识的网络中呢？
不要建立一个需要极端技术悟性才能成功的系统，因为如果你没有能力或资源来学习这些技能怎么办？
使用这些反原则作为指南，web3生态系统的构建者和参与者可以做三件事来确保它与罗尔斯的自由，平等和差异原则的理想保持一致：首先，促进自决和代理。其次，奖励参与，而不仅仅是资本。第三，纳入有利于弱势群体的举措。
促进自决和代理。
web3的旗舰原则之一是自决的想法：与web2平台不同，创始人，高管和股东掌握着所有权力，web3社区将由其成员控制。这与经济学家阿尔伯特·赫希曼（Albert O. Hirschman）的“退出-声音-忠诚”模型是一致的，该模型描述了个人在面对组织和国家中不满意的情况时的选择。理想情况下，在web3平台上，用户可以表达担忧以尝试改变他们的情况;退出新平台;或者出于忠诚等待情况解决。
但今天的现实情况更为复杂。早期的治理结构在很大程度上建立了代币加权投票，结果是富豪国家与它们打算纠正的董事会没有太大的不同。而富豪统治的问题，无论是在董事会还是DAO Discord渠道，都在于掌权者可能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作为使web3的未来与罗尔斯的正义原则保持一致的第一步，web3生态系统的参与者和建设者需要推动民主治理体系，让所有成员都有发言权，而不仅仅是少数人。每个人都应平等地享有他们所参与的制度的权利。
还有其他治理体系可以打击富豪统治，例如：
基于信誉的治理：将更大的治理权力赋予那些具有更高声誉价值的人。
代表团：使社区成员能够提名其他人代表他们投票。
豆荚/子道夫：组织内的较小组，其治理范围可以限制在其任务范围内。
有目的地使其成员群多样化的项目的一个例子是Mirror对$WRITE令牌的空投，这是在平台上注册自定义子域所必需的 ， 并且将来，参与治理。为了扩大能够影响治理的用户群，代币根据旨在最大化多样化社交集群的算法进行分配。根据《镜报》的说法，这次空投“进一步使选拔过程民主化，并扩大了参赛标准......Mirror社区的扩张将由那些迄今为止在塑造它方面最不可或缺的人决定。
除了声音的重要性——人们通过治理从内部改变系统的能力——参与者还需要一条可行的退出途径。Web2平台通过网络效应和封闭数据强制用户忠诚度，退出平台使创作者无法访问其受众或内容。Web3提供了构建系统的机会，这些系统通过真正的数字所有权，开放数据和基于开源软件构建的网络来促进用户代理和自决。
奖励参与，而不仅仅是资本。
web3的一个核心哲学原则是，与通过资本相比，为生态系统提供价值的方式更多-此外，这种价值应该能够被赚取，而不仅仅是购买。这与现有结构截然不同，在现有结构中，那些拥有资本的人通过投资赚取的收入高于人们通过工作赚取的收入，从而导致随着时间的推移，贫富差距不断扩大。
将所有权分配给参与者也是与现有平台构建方式的重大转变，其中有意义的所有权应归员工和投资者所有，但不包括其内容和贡献使这些平台有价值的用户。
将web3与公平正义原则保持一致的一个重要步骤是确保每个人都处于平等地位，并且可以通过自己的功绩和贡献获得权力或补偿的地位。到目前为止，现实情况是，那些处于正确知识网络中的人可以通过sybil农业（创建多个帐户）等策略来增加他们的财富，以获得额外的代币空投。虽然代币的早期分配往往会反常地激励短期雇佣军行为——比如参与收益农场，然后在几天后退出它们以寻求更高的产量——但有机会迭代和改进这一过程，以支持网络的长期保留和可持续性。一种方法是通过持续参与网络而不仅仅是资本投资来获得所有权。致力于通过积极贡献扩大所有权获取的项目包括兔子洞，第3层，吉特币，无银行道和FWB。
纳入有利于弱势群体的举措。
差异原则的基础是，不平等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以公平的机会平等为先决条件，不平等仍然是人们自然能力以及赚钱的欲望和努力水平的必然结果。但是，当不平等确实出现时，这些安排是否有利于社会中那些弱势群体？
这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原则，适用于技术领域。但请考虑以下思维练习：当前的社交网络源算法是否推广的内容可以最大限度地为最不富裕的人带来好处？对于以观看次数和参与度为前提向内容创作者付款的平台创作者基金：这种支付中的不平等是否能使用户中最不富裕的人获得最大的利益？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虽然顶级创作者有很多方法可以货币化，并且无论创作者基金的支出如何，都可以维持他们的产出，但由于财务限制，最不富裕的人甚至可能不参与内容创作。
差异原则对于web3的民主化尤为重要，因为参与者将在不同的时间进入生态系统，具有各种各样的背景，收入以及技术流利度和可访问性。已经有很多项目利用加密货币来最大限度地提高最不富裕者的福祉。例如，SuperHi是一个营利性创意教育平台，计划将所有权分散给其成员和教师，它测试了一项基本收入计划，旨在扩大获得创意职业的机会。像人道证明和ImpactMarket这样的项目寻求使用区块链技术作为基础，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基本收入。像LaborDAO这样的社区正在利用构建模块来建立工人的力量，而像she256，We3和Komorebi Collective这样的其他社区则专注于增加区块链领域的多样性。
除了以社会公益为明确使命的项目外，所有web3网络都应受到激励，以坚持差异原则，并最大限度地提高最不富裕人群的利益，因为这种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对新参与者的吸引力，从而推动进一步的网络效应。公正的网络是参与者愿意在任何时间，任何位置，使用任何级别的代币进入的网络。
公平，公正的互联网是可能的
Web3提供了有意义的课程修正的机会 - 一个重新构想互联网并从第一原则构建新平台的机会。但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就这些原则应该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达成一致。罗尔斯的正义原则提供了一个有用的起点。在没有充分了解我们的立场的情况下，我们的目标应该是设计植根于公平和为所有人着想的新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