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代理家族信托

法律业务操作指引(2021)

（试行）

第一章 总则

第一条 目的及法律依据

为指导律师从事家族信托法律业务，规范律师在家族信托法律业务中的执业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托法》等相关法律、法规及自律性文件的规定，制定本指引。

解读：

一、解读之由来

上海市律协起草的《家族信托指引》，是家族信托领域专业律师对其工作经验的总结，对于已从事和立志于从事家族信托业务的律师，有指导意义。

家族信托，是“家族的信托”，也是“（为）家族的信托”，更是“家族（和）信托”。第一种理解强调信托的归属，第二种理解强调信托的目的，第三种理解则强调信托的相对独立性，以上在信托法和监管机构对家族信托的定义中均可找到相应之处。以家族信托为起点，按照横向和纵向，则可绘制出家族信托的结构图，现实中脍炙人口的家族信托案例可在结构图中找到对应模型。家族信托，最早起源于英国，是财产避税制度，演化至今发展成资产配置、风险隔离、家族传承的综合性工具。

古人云：学而不思则罔。学习指引，如同沿着宽敞大道前行，沿途见种种风光，将所见风光拍摄成照，配以文字解说，则是有趣的旅途剪辑。借本次学习指引之机会，结合以往所学所思，遂形成以下学习、体会。从事一项事业，需了解它的背景和发展历程，所谓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

二、家族信托

家族信托的发展，是经济发展、制度建设的结果。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实现飞跃式发展，1978年中国GDP为3678亿元，2007年国内GDP增加至270092亿元，增幅达到73.43倍。借助经济腾飞的趋势助力，中国出现富裕阶层。随着财富的积累，客观上需要专业机构提供专业、优质的金融理财服务。2007年，中国银行、招商银行、中信银行等金融机构成立私人银行部，中信银行率先在国内提出六大私人银行服务项目：商业银行服务，财富管理服务，国际资产传承规划服务，综合授信服务，投资银行服务，家庭增值服务。2008年，全球金融经济爆发，世界经济动荡不安，经济变化带来的不确定性强化了对财富管理服务的需求。自2009年招商银行、贝恩资本发布首期《中国私人财富报告》起，至今已有十三年，从报告中，我们可以一览财富管理发展的历史脉络。

需求决定供给。2013年是家族信托的起步年。当年年初，中国平安信托发行第一单家族信托。2013年下半年，中国招商银行发行第一单私人银行主导的家族信托。此后，家族信托蓬勃发展，根据网上报道，截至2021年末，家族信托资金规模近3500亿元，存续的家族信托1.5万个，平均每单家族信托资金规模2333万元。除资金类家族信托，已出现股票、股权家族信托，慈善公益信托得到长足发展，以家族成员保障、家族治理、家族传承为目标的家族信托得到认可与重视。

法律层面，2001年《信托法》确立了信托制度。实践中，陆续有少量涉及家族信托设立的案件进入司法裁判领域。2020年，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判决的钦某某与李某某民事信托案，被称为中国家族信托第一案，人民法院确认了遗嘱家族信托的法律效力；更早期的2017年，河南省新罗县人民法院审理的胡某诉尹某不当得利案，是目前公开的遗嘱生活保障类信托案。《九民会议纪要》第95条明确信托财产独立性适用于诉讼保全领域（纪要并非司法解释，不得作为裁判依据。相比信托法第14条，纪要第95条实际扩大了信托财产独立性的司法适用范围，实践案例可见武汉法院处理的中国家族信托诉讼保全第一案）。2020年《民法典》第1133条倡导性重申了遗嘱信托制度。

监管层面，《信托法》服务于商事信托，以投资理财为目标的商事信托得到蓬勃发展，监管政策基本关注商事信托，没有涉及到家族信托。2018年4月，中国人民银行、银保监会等联合发布《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资管新规）。2018年8月，银保监会信托部下发37号文，明确界定家族信托，明确区分资金信托和家族信托、慈善信托。《信托公司资金信托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信托业务分类意见》（征求稿）延续以上分类思路。从这个意义，2018年可称为中国家族信托元年，资管新规下，信托行业提出“正本返源”口号，大力发展以家族信托为代表的资产服务类信托。

二、指引之意义

法律服务，是服务对象+服务人员（专业知识+经验+理念）+服务内容+服务方法+服务程序的有效组合。就可规范性而言，方法、程序无疑是第一选择，如建筑领域的施工规范、操作规程，科学领域的实验程序。规范的意义在于设定一条确定可知的路径，沿着路径前进，虽不能确保一定到达终点，但至少确保不犯明显错误，并尽可能减少不确定性。规范，从制定主体看，可分为个人行为规范（道德、价值观、理念的特定外化），行业规范，社会规范，法律规范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第46条规定：律师协会有制定行业规范的法定职责。行业规范，是特定行业从业人员的行为准则和标准。根据规范的对象，律师行业规范分为执业行为规范和业务规范。全国律协制定了《律师执业行为规范》作为执业律师执业行为准则，而业务规范按照类型可分为办案规范、操作指引、操作指南。就规范效力而言，律师应当遵守行为规范、办案规范中的强制性规定，并自觉遵守规范中的任意性规定;指引、指南是律师办理具体法律业务的指导，相当于标准和规范化做法,应结合具体事务、事务办理时有效的法律规定，灵活使用。

家族信托是高度专业化的复合型法律业务，涉及多个部门法，对从业律师的专业知识、执业素养要求较高。现阶段，家族信托以非诉法律服务为主，指引指导律师按照标准流程开展家族信托设立、存续阶段的法律服务，与信托有关的诉讼类型未包含在内。

上海市协力（南京）律师事务所

潘宁炜律师

2022年7月14日